疥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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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7/23 16:22:00

雁小工"书香三八"优秀作品专栏,今日分享全市第八届“书香三八”读书征文活动优秀作品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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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一家三代的传承

耒阳市科技和工业信息化局徐利平

父亲爱看书在村里是出了名的。

因为家庭成分不好,父亲小学一毕业就被迫辍学。求学的路断了,父亲对阅读的热爱却没有断。在那个贫穷艰难的年代,哪有钱买书呢?只能到处借书看。连环画、诗词、小说、报纸、农业杂志……只要是能读的,父亲都会借来读,借书的足迹遍布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

父亲也曾自己买过一本书。有一年冬天,父亲进城办事,路过新华书店,忍不住走了进去。看到书架上的《三国演义》,父亲欣喜若狂,立即拿起下册读了起来。村里离我们家两三里外有户人家有《三国演义》,但下册不知怎么遗失了,只剩上册,父亲早就借来看过。也到处找人借过下册,却没人有。未能畅读全文的遗憾一直梗在心里,此刻的父亲如获至宝,瞬间便沉入了字里行间。不知过了多久,一位营业员走了过来:“同志,你要买这本书吗?”父亲猛然被惊醒,抬起头来,嘴里嗫嚅着:“我……我……”父亲哪有钱买书呢?兜里的一元多钱是他的中餐钱和用来买新鞋子的钱。从家里到城里好几十里路,得走上两三个小时。父亲一大清早从家里喝了点粥出来,现在已过正午,早已饥肠辘辘。脚上的鞋子是他唯一的一双鞋子,已缀过好几个补丁,也只有出门时才会穿,这次是准备买双新鞋过年穿的。无奈的父亲只好把书放回书架,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书店。可是父亲多想能把全书看完,多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多想尽情享受畅读的快乐啊!父亲满脑子都是书、书、书,内心里经受着煎熬。突然,父亲转过身,坚定地往回走向书店,把书买了下来。回来的路上,父亲的肚子咕噜噜直响,然而怀揣书本的父亲心里美滋滋地,浑然不觉饥饿的难受。

在我年少时,我们家的夜晚常见这样一幅画面,我们姐弟三人与父亲各据方桌一方,聚在同一盏煤油灯下,我们学习,写家庭作业,父亲看书。

父亲常给我们讲他看过的书,讲得引人入胜。年幼的我,对父亲充满了敬佩,一颗阅读的种子也悄然在我内心播下。这颗种子的萌芽是在我小学毕业那个暑假。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即便在屋里,依然觉得酷热难耐、烦躁不安。其实农村的孩子是不怕晒不怕热的,顶着烈日游戏,或在池塘、小溪里捉鱼是常见的事。然而这个夏天我不一样,因为上学期在学校住校,感染了疥疮,进而引起感染了肾炎,全身水肿,每隔几天就要随父亲医院看医生开中药喝。在烈日下跋涉,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累和难受。每天两次苦口的中药,完全不能食盐,病情好转缓慢,让我深感痛苦、烦躁不安。伙伴们的活动再也吸引不了我,终日神情抑郁,只觉日子难熬。

一天在橱柜里翻找东西,无意间摸到父亲收藏在角落的《三国演义》。想起曾学过的课文《草船借箭》,以及父亲给我们讲过的精彩的三国故事,我不禁拿起书阅读了起来。尽管这是下册,我完全不知道前面的内容,然而还是很快就被吸引住了,一头扎进了书中。父亲见状,特地在午休的间歇跑到村里那户人家借来上册给我看。从此,我终日手不释卷,完全沉浸在三国风云当中。夏日的燥热,生病的苦恼,统统烟消云散。医院的路上,我和父亲都津津有味地谈论书中的人物、情节,十多里的路程变得不再艰难漫长。

上师范时,学校偌大的图书馆丰富的藏书使我欣喜若狂,我似一个饥渴已久的孩子扑入其中,先将父亲曾看过的书一读为快,然后广泛涉猎古代文学、现当代文学、外国文学,小说、诗歌、散文,每一本书都给我无尽的享受。

此期间我也花18元钱买了第一本属于自己的书——《红楼梦》。当时为了我上师范,家中债台高筑,18元,对省吃俭用的我们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当时学校最便宜的菜是咸鸭蛋,8毛钱一个,然而只能算半份菜,必须另加半份菜才卖。为了省钱买书,我想出了一个办法,中餐时买一个咸鸭蛋加半份1.2元一份的菜(除咸鸭蛋外最便宜的菜),中餐时把菜吃掉,咸鸭蛋留着晚餐下饭。这样两餐只需花1.4元菜钱,可省下1元,18天就能省出书钱。就这样,我把书买到了手,抱着书本的我甭提有多高兴了。

在中学教书的那段时间,周末回家,组里只有几个老人与小孩儿。是书终日陪伴着我,让我在宁静的小村里度过美妙的时光。我常一两个周末就看完一本书,也常从学校图书室带一些书给父亲看。父女俩各捧一本书静静地阅读,现在回想起来仍觉无比温馨。

而今结婚生子,我的两个女儿也都是书虫。刚学会走路,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颤巍巍地走到书桌拿来书要我讲。每晚的睡前故事必不可少,无论是去乡下,还是去长沙、北京,都得带上几本书,睡前非讲不可。有时夜晚在外面玩,回来时累了在车上就睡着了,回家往床上一放,立刻睁开眼睛坐起来:“还没讲故事呢!”不讲就哭,怎么劝都不管用。

大女儿现在上小学了,完全能自己独立看书了,常常独坐书房看书。一看起书来谁也不搭理,叫她吃饭叫不动,催她睡觉没反应,真真正正的废寝忘食。小女儿三岁,却也常自己拿绘本坐沙发上看,样子非常认真,有时还边看边自己讲呢。我想,这是因为我们常讲给她听,她对内容已经很熟悉了的缘故吧。

阅读,给了我们一家三代许许多多的快乐,陪伴我们走过长长的路。我想,它会陪伴我们走更远的路,也许会在我们家世世代代传承下去。(本文荣获年全国第八届“书香三八”读书活动优秀奖、年全市第八届“书香三八”读书征文活动优秀作品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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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衡阳市总工会女职工部

编辑:陈力

责编:张阳琛

三审:肖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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