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前，中国人民 雄赳赳，气昂昂， ，同朝鲜人民和*队一道，历经两年零九个月舍生忘死的浴血奋战，赢得了抗美援朝战争的伟大胜利。时光流逝，精神永存。在“最可爱的人”的讲述中，让我们一起重温激情燃烧的岁月，重回炮火连天的战场。“与阵地共存亡” 满头银发，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说起话来洪亮高亢，刚过完96岁生日的吕品，给记者拿出了一件珍藏多年的胸标。胸标的正面印着“中国人民 ”，背面清晰可见“吕品”二字。70年前，吕品在团任副*委兼*治处主任。这支后来被命名为“白云山团”的英雄部队，年10月入朝作战，年1月在汉江南岸打响了白云山阻击战。 白云山，位于汉江南岸，是汉江防线的咽喉要地，左翼为光教山，右翼为帽落山，互为依托，可以控制从水原通往汉城的铁路以及两条公路。敌人气势汹汹扑来，遭遇 的英勇阻击。“炮弹炸翻了土地，我们说不准你侵犯；大火烧红了山岩，我们说不准你进前。英雄昂立在山巅，英雄的鲜血光辉灿烂……”这首由刘白羽作词、郑律成作曲的《歌唱白云山》，吕品至今仍能哼唱。 在白云山阻击战中，团与敌激战11个昼夜，取得了毙、伤、俘美*余人的辉煌战绩，胜利完成了阻击任务，为主力部队争取了宝贵时间。“与阵地共存亡——这是我们团最响亮的口号！”吕品说，“全团防御战线正面迎敌9公里，纵深6公里，面对的是敌人的王牌部队美*25师——这是一场硬仗。”“阵地丢了再夺回来。我当时听到师长反复下的一个命令：‘夺回来！夺回来！夺回来！’”老人瞪大了双眼，背挺得很直，“敌人用火海战术，妄图让我*退却。”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生死较量： 没有制空权，敌人的飞机像乌鸦一样，一群一群飞过来狂轰滥炸，山上的树干都被烧焦了；地面上我们一挺高射机枪都没有，一门高射火炮也没有，没有任何对空的火器，敌人成吨成吨地倾泻着重磅炸弹、凝固汽油弹。 “这就是火海战术。”老人说，先是飞机轰炸，接着炮火覆盖，后来是坦克冲击。“汽油弹爆炸后，飞溅到身上，扑都扑不灭。”敌*仗着机械化装备，每天发动数十次冲锋，妄图夺取白云山。而团就像一颗钉子，死死地铆在白云山上。战士倒下了，班长倒下了，排长、连长……鲜血与牺牲，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知道什么是粉身碎骨吗？”吕品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我们五连副连长代学友，被敌机的重磅炸弹炸死了，战士们想去找他的尸体，但连拳头大的肉都找不到了……” 那年冬天特别冷，汉江都冻住了。天寒地冻，战事紧张，没办法掩埋战友的遗体。“挖不动地，只能把战友埋在雪里，堆起一个个‘雪坟’。” “现在国家繁荣昌盛，人民生活一天比一天好，战友们，你们安息吧！”老人含着泪，抚摸着心爱的 胸标。“战友们从土堆中把我挖出来”腿脚麻利、言语清晰，记者在辽宁省东港市见到抗美援朝 老兵汤继润时，看不出他是一位已91岁高龄的老人。听人讲话时，老人会习惯性地向前探身，右手搭在右耳上，“我这左耳朵在朝鲜战场上受过伤，听不见了”。老人一句话，将人拉回到抗美援朝战场上的峥嵘岁月。年10月，汤继润随部队入朝作战。“我们进入朝鲜后就南下迎战，一路上看到很多流离失所的难民，路上人、车拥堵在一起，部队行*速度非常缓慢。”汤继润至今还记得，由于道路不通，有时部队只能在尚未收割农田间的小道上行走。“和美*部队正式接触前，就常常看到敌机像苍蝇一样漫天乱飞，最多的一次，有上百架飞机从我头顶飞过。”抗美援朝战争的五次大战役汤继润都参加过。除了战场上的枪林弹雨，恶劣的天气也给作战带来极大困难。“年春节，我们驻扎在朝鲜一个叫九安里的村庄。”汤继润回忆，那年冬天特别寒冷， 战士无法在坚硬的土壤中开挖“猫耳洞”，只能在厚厚的积雪中掏出孔洞，躲避其中。“可我们最终还是暴露了。敌人发现我们的行踪后，不仅用飞机狂轰滥炸，还从飞机尾部抛洒出一些气体，战士们闻到那刺鼻的味道后都咳嗽不止。”说到这里，汤继润抬起胳膊，“你看我的皮肤，几十年间总是瘙痒，也是因为那时候*气留下的病根。”年7月，汤继润所在部队在砥平里地区作战。“我方的炮数量比较少，说是射程米，实际操作中只能达到米左右。为了击中目标并节省炮弹，每次战斗时，我们只能冒险向前。”一次进入阵地后，汤继润和其他战友一起等待作战命令。可就在这时，敌机发现了他们，立即对阵地进行轰炸。“敌人的炮火很密集，一直炸到看不见地面上有人活动为止。”汤继润所在阵地遭到敌人毁灭性打击，也是在这次战役中，久经沙场的汤继润负伤。轰炸过后，汤继润所在连队的文书、司号员、担架员、卫生员四人负责清理战场，他们一边搜索并转移伤员，一边就地掩埋牺牲的战友。“我们连队的司号员对文书大喊：‘这里有情况，有双脚露在外面。’文书问：‘人是不是已经牺牲了，牺牲了的话，你就再挖上几锹土，把他埋上吧。’司号员忙报告说这双脚还在动弹。听到这话，其他三人忙聚拢过来，手忙脚乱地将人挖出。”汤继润说。而这个被土掩埋只露出两只脚的 战士，正是汤继润。“战友们将我挖出后，对我进行了简单包扎。可由于我的头部被弹片击中，不省人事，大家紧急拦住一部朝鲜人民*的吉普车，将我送到平壤北医院医治。”那次战役以后，汤继润失去了左耳听力和左眼视力。“相比战场上牺牲的兄弟们，我幸运太多；要不是清扫战场时，战友们认真负责，我也活不到今天。”说到这里，汤继润潸然泪下。汤继润苏醒的第二天，医院遭到美*轰炸。随后，他被转回国内养伤。“在我心中，抗美援朝战争就是‘保家卫国’四个字。打仗时，平壤那么大一座城市连一栋完整的楼都看不到；行*到山区时，我看见两座山之间仅有的一户人家都被美*飞机炸了。战争如此残酷，没有战士们的浴血奋战，哪有家国太平？”离休后，汤继润经常到社区学校义务演讲，为社区居民、学校师生讲述抗美援朝战争时期革命先烈的故事。“很多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友当时只是十七八岁的孩子，他们都是祖国的英雄。与他们相比，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是幸运的。”他们给了我许多温暖我叫杨文学，曾是一名抗美援朝老兵。今年是纪念抗美援朝70周年，我打算把那个年代我在朝鲜战场经历的事，能记忆起来的都写出来，让后来的人了解这段历史，懂得今天的生活来之不易。和其他战士一样，我在朝鲜的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低矮又潮湿的地下防空洞里。这样的防空洞，泥水经常涌上来打湿地面，地上铺的草垫子常常是湿的。时间一长，很多人的胳膊、大腿、腿肚子上都长了疥疮，奇痒无比，而且这种病有传染性，常常是整班整排的得病，还容易反复，不好去根儿。患病人数太多，队卫生所住不下了，于是，有些病号被安排到朝鲜老百姓家里，我就是其中之一。我被分到的这户人家，有两间房，院子不大，但很整洁。家里人口不多，只有一名朝鲜大妈，当地人叫阿妈妮，还有一个10岁左右的小姑娘。为了治疗我的疥疮病，房东阿妈妮安排我单独住一间房，她和小姑娘住另外一间。每天，房东阿妈妮除了做好一日三餐，还坚持早晚烧一遍我屋的火炕。朝鲜的火炕类似咱东北农村的土火炕，但是炕体不是土坯、砖头，而是石头的，所以烧好后非常热。记得那时是朝鲜的梅雨季节，天气潮湿、阴冷，我在病患处抹上黑膏药，躺在滚烫的火炕上，别提多舒服了。这样过了近一个月，伤口结疤了，我能下地走路了，就尽力帮房东做些事情，比如挑水、劈柴、扫院子、做打糕。相处久了，我也学会了一点朝鲜话，能够和母女俩简单对话。伤愈归队前，我把珍藏的国内慰问团带来的手绢、舍不得吃的糖块送给了她们，她们回赠了我一把朝鲜用的小镜子。现在回想起来，房东母女俩的名字和长相都有点模糊了，那面小镜子也遗失了，但那份真挚的友谊远远超越了国界、超越了种族、超越了时间，永久留在了我心底。从年5月入朝参战直到当年年底调入到团部当通信兵，大约有七、八个月的时间，我一直在铁道兵一团一营五小队当兵。在这段日子里，让我记忆深刻的是一位特别关心照顾部属的干部——刁排长，我们大伙都叫他“刁排”。刁排，年入伍，河北人，体格健壮，饭量大，力量也大，干起活来一个顶俩，大家伙都佩服他，听他的话，我更不例外。那时候，铁道兵执行任务，一般都是在夜间，白天由于美机常常来轰炸只能隐蔽、睡觉。实际上，晚上也会有美机出没，一般晚上只来两架敌机，一架负责投照明弹，另一架管扫射投弹，但相对白天还是少些、安全些。就这样，我们摸清了敌机出没规律，就白天集体睡觉，晚饭后统一行动，去抢修铁路和桥梁。每次执行任务前，刁排就喊“小杨留守，负责烧水、打扫卫生、整理内务和看屋！”不去现场，安全系数就大，这对我这个刚上前线的十几岁的新兵来说，真是特殊的照顾！后来，我被调到团部，还托人打听刁排的情况，听说他回国后转业回原籍了，真心祝福他：好人一生平安！敌机轰炸中为上甘岭送弹药 年11月，郝永孝考入东北野战*后勤部青干校，正式入伍。年10月，18岁的郝永孝随所在的第四野战*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作为四野后勤运输部汽车4团的教导员，他在朝鲜待了四年多，前后经历了五次战役，荣立三等功。“我们是在辽宁省宽甸县长甸河口搭浮桥去朝鲜的，刚过去的时候挺懵，因为国内没有那么多照明弹和闪光弹，所以汽车开得非常慢。白天敌机多的是，汽车只能晚上赶路。”郝永孝说。 郝永孝回忆，由于敌机的轰炸破坏和汽车驾驶员缺乏夜间闭灯行驶的经验，又时值严冬，雪深路滑，运输效率极低，车辆损失也大，大量作战物资积压在鸭绿江北。为了掩护汽车， 汽车兵们用树叶和柴草盖在车上做伪装，防止敌机轰炸。“汽车兵很辛苦，因为常常要砍树作伪装，我们一个冬天三套棉衣都不够穿，因为特别容易刮坏，常常就只剩下单布了，棉花都刮下去了。”晚上完成了运输任务，白天，郝永孝和战友们就睡在野外的灌木丛里。“防空洞里又潮又凉，我们就在野外睡，铺一个大衣、盖一个大衣，枕在石头上。冬天室外温度太低，我们就戴帽子睡，因为太困了，随便躺到哪就睡着了，所以有的战士手和脚都冻坏了。” 在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中，郝永孝在一次执行运输任务时经历了生死瞬间，“有一天我和战友老陈两人开车运粮食，他把车开到大道上就停下了，跟我说他前一晚没睡好觉，脑子特别沉，容易出事故。我就说：‘好，咱俩换’，然后我就加大油门开车上路。” 结果郝永孝刚开了没一会，天上的炸弹就下来了。炸弹离他们的车很近，把郝永孝的耳朵震得根本就听不见声音了。“我下意识地赶紧喊老陈：‘那么大的炸弹，你还不醒醒？然后他的身体往我这边靠，我推了他一把，感觉手非常滑，心想可能出事故了。我赶紧踩刹车，打开车内灯一看，老陈的半个脑袋都炸没了。如果当时他不和我换位置，牺牲的就是我了。他就这样替我死了。”郝永孝伤感地回忆道。 在那时，主要的作战活动和后勤活动均利用夜间进行，然而在上甘岭战役的时候，前线部队缺子弹了，郝永孝和战友必须冒着生命危险，在白天把车开出去。年10月14日至年11月25日，上甘岭战役持续鏖战43天，战事十分惨烈，弹药的补给成为重要的生命线。“那时候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只要没被敌机打着，就可以活着回来，有的战友被飞机轰炸，就连人带车都毁了。我们把物资送上去之后一看，连战场上的石头都被打成粉末了。38*的战士们看到我们高喊：‘汽车兵万岁！’” 关于战争，郝永孝有着很深刻的感悟，在他自己创作的诗中这样写道：“东站抗美援朝鲜，炮火连天运输线。白日敌机满天飞，夜晚到处照明弹。爬过千百炸弹坑，抢救物资运伤员。面对人生无憾事，千锤百炼志更坚。晚年赶上新时代，国富民强奔百年！”（《老年文摘》第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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