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女同事她刚毕业来这座城市求职时,暂住在她舅舅家,等进公司后,自己找房子搬出去住,我俩那时就一见如故,等她安顿下来,就叫我去她租的房子吃饭。那时她处于试用期,税后工资不高,还要交押金和房租,所以租的房子条件有限。
那天也是个周末,我拎着水果和盆栽去她租的房子。
她租的那栋楼,据我目测少说也有20多年的房龄了,街区治安不错,但整体环境不好,听她说电路还有点老化。
但我爬楼进到她家的时候,一点没觉得是租来的老房子。她的房间家具不多,但收纳清爽,整洁舒适。
书桌上铺着带有几何图案的桌布,上面放着一个插着花的素雅花瓶,床单是撞色撞得很好看的那种,房里和窗户之间,隔着随风轻摆的白色纱帘。
我记得那天有点冷,她从衣柜里翻件衣服给我穿,说是衣柜,其实就是那种简易的无纺布衣柜,但里面收纳得整齐有序,拿出给我的衣服也有阳光晒过的味道。
我惊喜地夸她的房间别有洞天,小燕告诉我,她住进来后把攒下的工资,换掉原先很丑的黑色遮光窗帘,瓶子里的花枯了就再买一支续杯,窗台上排列着一排长得很好的多肉植物。
同事用自己的用心和巧思,把租来的老房子,慢慢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她诠释了什么叫“房子是租来的,但生活不是”。
当我觉得生活神经粗糙了,我会看看日本女作家森茉莉的《奢侈贫穷》。
森茉莉年轻时两次婚变,晚年清苦,从名门得宠千金,沦为廉价公寓的房客。
在这短篇小说里,她变出一个叫“魔利”的分身,几乎赤贫,却最热衷于改造她位于破陋楼里的那间六铺席的斗室。
哪怕收入微薄,也要挪出一星半点来布置房间,攒着稿费买退了色的地毯和饰品,家里很多画和书都构筑了她的精神世界,虽被周围邻居嘲讽,她却渐渐同情那些嘲讽她的人。
“她的房里的鲜花和玻璃壶,尤其是那一只饰有紫罗兰浮纹的白色陶器,随着光影的变幻而隐隐泛着温润的光”;
“台灯虽是用便宜货常用的二模灌组方式制成,整体呈现出意大利的美术馆里展示的铜板画的色泽”。
这些句子哪像是出自一个廉价的公寓,这是我最爱的书之一,没事就会拿出来翻翻。
我读着这些句子总能感受到作者在黯淡的生活里,体会到“生命中妙不可言的喜悦”。
以前听罗胖的跨年演讲,其中他说到一个经历:
年有一次,我陪我的朋友去看二手房,很贵很贵的二手房,每一套房大概都是两千万人民币以上。
那天我非常有幸,我连续看了六套,因为是二手房,所以原来的主人都住在里面,所以那天对我来说,是一个微型的社会学的抽样调查,就是中国的有钱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非常惊讶,也许我特别倒霉那一天,我看到了六个有钱的人家过得不像个样子,他们脏、乱、差、懒,早上十点钟,女主人不起床,起床之后不洗脸,蓬头垢面接待我这样的陌生人,家里乱得一塌糊涂。
这一点我也深有同感,前段时间,我和深圳老友聊天,她提到五年前在蛇口买的房子,房价几乎翻了3倍。聊完后我打开二手房的手机APP,看看房价。
我看到好几套六七百万的房子,不修边幅,又脏又乱,尤其是有张卧室照片,感觉床铺几年没洗了,隔着屏幕都快闻到味了。
我最后也发出罗胖式的同情,“给你多少资源,你拥有多少钱,你仍然过不好这一生”。
我有个朋友斥巨资在市中心买了房子,但我去完第一次后,就不想再去第二次。
鞋子袜子东一只西一只,桌上吃完的外卖盒子就敞在桌上,沙发上横七竖八地放着很多不知道干不干净的衣服。
我羡慕他们能在寸土寸金的地段买得起房子,但却为他们那么贵的房子住不出家的味道而感到遗憾。
我喜欢到朋友家做客,但不喜欢到朋友的房子里做客。
什么样的人能把房子住成家的感觉,是那些有创造力,有审美力,有动手力的人,是那些不管生活怎样对他们,他们都要好好生活的人。
这样的人表面上花精力维护着居住环境,其实上更在于内心感受的塑造。
空间布局▽女同事不想要标准布局,必须满足的愿望包括天花板下有一个睡觉的地方、一个独立的更衣室、一个带吧台的厨房和一台投影仪。女孩很少做饭,所以决定放弃炉灶,只留下多功能炊具,并为其制作了强制通风系统。标准厨房围裙被玻璃块取代,这为厨房区域和浴室提供了额外的照明。用它们制作了淋浴间以及走廊和更衣室之间的隔断。厨房和客厅由吧台隔开,上面挂了一个黑色玻璃架子,原本是作为壁挂式厨柜,上面装饰着鲜花和可口可乐玻璃杯。此外,隔断的功能是由常春藤缠绕的花园格子来实现的。这个项目中的很多物品都是定制的:由平板和环氧树脂制成的工作桌窗台、带有玻璃块制成的支撑的吧台、带有旋转板条的木制百叶窗、一个橱柜水槽下面等。#今日星座运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