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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邻村何庙称得上是豫南传统名村
作者
胡清涛
原创
乡土赊旗(ID:gh_06dee)
东边二里的邻村叫何庙,是一个有两千多人的大庄子,在我们方圆几十里有很高的知名度。何庙是我们东去县城的必经之路,再加上是地头搭地头的乡里乡亲,又是我们非常羡慕的*土地,所以对何庙印象非常好。
何庙有学校,历史悠久,教学质量不错。我们家上两辈人都在何庙学校接受过或多或少的教育,到我们这一辈由于行*区划的调整,没有在何庙上过学。
八十年代,何庙有合作社(乡镇供销社村级销售机构),设在一个大院的正堂屋里,这座堂屋是两层古建筑。合作社品种多样,价格适中,服务又好。我们大队的合作社在远离我村西南三里之遥的管场,在各方面都不如何庙的合作社,当时去何庙合作社一趟不亚于现在去一次社旗万德隆。
何庙有好几位知名度很高的医生。像南头的全科医生穆长江,学校门口的老先儿秦文学,后门儿的付锁成、张德荣,各位都是有着高超的医术和高尚的医德,为十里八乡人们的身体健康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得到了乡亲们的一致好评。
何庙村里肯放电影,肯唱戏,在文化活动贫乏的年代跑十里八里看电影、看戏是很正常的。夏日暑假当时只有十来岁的我也跟着一巴掌儿的小伙计们跑到何庙看戏,一般都是在学校西南角那片树林里。当然是看不懂咿咿呀呀唱的啥,就是看着那唱戏的穿哩花里胡哨的衣服怪好看,乐队拉弦子那主的动作看着不赖,呯呯镲(钵)出来的声音好听。
还有戏场儿里有货郎担在摇着拨浪鼓,发出等…等…等的声响,货郎担老汉又会吆喝着:花喜团,哄小孩,小孩吃了不尿床。我们拿着手里的三五毛钱买点钓鱼钩,钓鱼线,货郎担的老头又笑着说:钓鱼钩、钓鱼线,钓个鲤鱼八斤半。
最怕碰见王斗,王斗是何庙一位老者,他用皮筋勒着一双眼皮,目光呆滞,背只编制袋,捡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大人们见他问他几斗,他会面无表情地说:五斗!若是有小孩问他,他会生气的撵着小孩,做出要打人的动作。
看电影我是不去的,漆黑的夜晚,成片的包谷地,想想老婆儿们说的半夜有人路过八路坟看见有骑马的问路,又说娃娃坟那地喝了汤儿都是呵呵哇哇乱叫,所以我是不去看电影的。只能喝了汤站在东场的麦秸垛边隐隐约约听听放电影的声音。
何庙人有经济头脑,幼时到我们庄上的小商贩数何庙人居多。一位邻居曾说:*土地地头窄,不做点小买卖养活不了家。我不赞同这个观点。八十年代初何庙有人去南阳、郑州,有的开饭店,有的搞运输,有的摆地摊,有的搞贩卖,现在大部分都成了百万富翁或千万富翁。留在家里出不去的人也闲不着,有杀猪卖肉的,有种菜卖菜的,有换大米的,卖豆芽顺便说媒的。最没有本事的也会到漫天地的沟里路边挖些毛毛根、**苗拿到店街西南门的寨墙上卖,多少弄几个钱,手头活便些。
印象最深的是何庙卖豆腐的庄老汉。那时的庄老汉大约六十来岁,一到深秋就拉着架子车游乡卖豆腐。庄老汉个头不大,文质彬彬,说话慢条斯理,切豆腐、称秤的姿势都很优雅。老汉称豆腐时会说:叫秤高点。秤*豆时又说:叫秤低点。当时不知道为啥又是秤高的又是秤低的,后来才知道这是一种经商之道、为人之道。
当庄老汉进我们村开始吆喝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吃嘴精都围在架子车边开始看着谁来买豆腐,往往我们比买豆腐的来的都早。在这时候,不管有没有买豆腐的人,庄老汉总会给我们这些旁观者每人切上一小块,打发这些吃嘴精们。如有大人们看见,会很不好意思地不让庄老汉给我们吃,而庄老汉会笑眯眯的慢慢说:小孩们少吃点木事,败火!
反观我们庄的人们,八十年代、九十年代还是农忙种地,农闲也闲。村头屋边,逛来逛去,悠闲自在。麦秸垛头,晒个日头,叨个闲姜。这种状况直到二十一世纪才有所改观。
何庙有悠久的历史。现在何庙学校就是原先何庙的庙所在地,这座庙叫东岳庙,庙里敬的是泰山爷。据说是有位皇帝姓何的娘娘对这座庙的发展壮大做出了不少贡献,后来为纪念何娘娘的善举,把这座庙起名何娘娘庙,简称何庙。
每年农历三月二十八是泰山爷的生日,为了给泰山爷过生日,每年庙上都要组织善男信女,各路香社来给泰山爷过生日。这种过生日逐渐演变成了大型商业活动-庙会。
何庙学校大门口有座石碑,说的是何庙扩建的事,落款时间是大明隆庆**年,隆庆是明穆宗朱载垕的年号,这说明何庙在公元一五三七年以前已经初具规模。这座石碑在十几年前不见了,据说埋起来了。从石碑上所描述的情况来看,当时庙的范围比现在何庙学校的面积大,看看学校后头沟边一米土层以下整齐排列从南到北的砖头瓦块就可以想象。
泰山爷保佑着一方黎民百姓,由给泰山爷过生日演变过来的庙会据说在旧社会规模相当可以。
当时赊店镇通往南阳的官道是从赊店镇出西南门过王坟下西南走何庙东北洼,再从何庙下西南走高庙到南阳。何庙是交通要道,又有香火很旺的庙,还有几个大地主的操持,何庙逐渐形成了有酒馆,有旅店,有赌场,有烟馆的小集镇。有便利的交通和齐全的服务,又有泰山爷的坐镇,所以每年的庙会相当热闹。
提前一个月或两月,各路商贩们就开始给何庙庙会做准备,西北山的石磙、石磨、硓坡石,东南山的桑杈、扫帚、牛笼嘴、襄阳卖草帽的、樊城治仡佬(疥疮)的、说书的、唱戏的、卖布匹的卖油条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据老年人说,三月二十八正会那天非常热闹,人山人海,离庙五里脚就不挨地了。所以像我们这些小庄的人们出去到外边谁问起是哪儿的,都回答说是何庙西边张庄的,人家心里都有个约摸了。
大约在清末民初,庙里办了学堂,方便周围学生,据说到解放前何庙学校发展到了相当不错的规模。在这过程中老贾家的七太太对何庙学校的发展壮大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学生有附近庄上的,也有来自高庙、青台、桥头、店街的。再后来,庙没有了,变成了完整的何庙学校。庙没了,庙会也没了。
年前后,附近的庙会都逐渐演变成了物资交流大会。在有关人士的奔走呼吁下,重建何庙,选址在当年何庙村合作社的大院正堂屋,庙一建好,庙会应运而生。于是何庙三月二十八庙会(物资交流大会)重现辉煌。
我亲身经历的年庙会真是热闹非凡。农历三月底的天气不热不冷,正是棉花移栽的*金季节,再忙的人家也要抽出时间到会上转转,看看自己家里需要哪些农具和日常用品,还要再买点吃的穿的。
那年的庙会组织者在村子各个路口设有专人把守,自行车不准进村,有人专门看车子。从南头坑边就开始摆摊,往北一个挨一个,到后门儿坑边往西又是一条临时的商业街,七队唱戏的树林往北又是一个挨一个卖东西的。村里路窄,赶会的人多,摩肩擦踵,挤拥不动。
卖日用品、布匹、衣服的都集中在学校以南南北路上,卖农具的都集中到戏台子往北的南北路上和七队的场里,学校往北都是卖吃的。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打扮的俊俏俏的,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到会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带回家。上点年纪的庄稼人都要到西南角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农具。后门儿卖吃的地方是小孩和妇女的乐园,包子、油条、胡辣汤、豆腐脑、浆面条……,吃着都是津津有味。他们不管油馍锅盘在粪坑里,也不管浆面条摊支在茅池边。
学校门口的操场上是杂技团、歌舞团、马戏团,还有录像厅放录像的,算卦看麻衣相的……
红火了几年的庙会不知何故,没有人组织了。听说是需要层层审批,没人愿意承担责任。又听说是一起会,上边有关部门成群结队到何庙“赶会”,村里招待不起。
建在原先合作社的庙也挪到村子最北边,现在初具规模,香火旺盛,大门上有社旗书法名家王蕴珊先生所写“东岳庙”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我们庄是黑土地,而何庙是优质的*土地。*土地能长出各种好看好吃的瓜果蔬菜,下罢雨*土地的路会很快的期凉,不会踩多大的泥巴。*土的粘性很好,以前的农村盖房子垒墙、搪墙和苫瓦是需要大量*土的,我们村上不管是谁到何庙窑上或者谁家地头拉两车*土都不会有啥不得劲出现的。
用*土和成泥巴制作的各种玩具在背阴处晾干能保存好长一段时间。有时就是用*土泥巴扳成一块块或长或方的造型放到屋里,看着也是美气,因为那是*土做的。
何庙人很热情。每次路过何庙,不管是认识的还是脸熟面花不太熟悉的,都热情地打招呼:晌午搁这,或:上屋喝茶。他们的语气是认真的,态度是诚恳的。
现在经常开车回家的我在想一个问题:是不是还得骑车子回家?
开车回家路过何庙,东头进,西头出,两三分钟,来不及看看路边的景致,更不会和路边的人们打招呼。如果骑车子或步行回家路过何庙一定还有“晌午搁这”“上屋喝茶”的礼遇!
何庙真的怪好!
作者简介:胡清涛,社旗县大冯营乡张庄人,乡土赊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