疥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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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生涯武登荣回ldquo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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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2月3日傍晚,我们三个重伤员离开那个无名小山村,迎着刺骨的寒风向北面一座高山上爬去。要到那里去不知道,以后的命运会怎样不知道。我们是重伤员处处需要别人照顾,对于我们来说,医院就是“家”,医院才能活下去。医院每天带着轻伤员在大山里打游击,没有固定住处,大别山群山如海,医院谈何容易。眼下最难受是饥饿,四天了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急需要找户人家讨口饭吃,填填肚子,可这深更半夜荒山野岭,到那里去讨吃的。只好顺着小路继续前进。身体太虛弱了,没有力气,爬几步就得停一停。大约到了半夜以后,终于爬到了大山顶上。向远处一看还有很多高山。太累了就爬在地上休息一下继续前进,爬到那里算那里天明了再说。忽然发现路左边有一座草房,我们赶紧靠过去,用手推了一下门,里面顶着,说明屋里有人。于是便轻轻敲门,“老乡,开门呀!”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屋里的人问:“外边是啥人叫门?”我小声回答:“过路人,讨口水喝。”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一位老伯,一见我们是三个伤兵,赶紧把我们让进屋里。关好门窗,点起油松(老百姓很穷,没有油灯,只能用油松照明)。屋里还有一位老妈妈和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看到我们很害怕。我说:“老人家别害怕,我们是解放*的伤员,(他们还没有见过解放*)麻烦你们给碗开水喝,再给口吃的行吧?”老伯说:“好的,好的。”老妈妈赶紧生火,水开了每人先喝一碗开水,过了一会儿每人又给了一碗热粥,我们边吃边打听情况。老伯告诉我们说:“最近国*到处搜查,说是谁家窝藏共*伤员,统统杀头!“你们吃了饭赶快走,我这在路边上太危险!”按说我们吃了饭应当马上离去,可实在是太累了。我屁股上两个伤口还在流血水,急需要休息一下。在我一再请求下,老伯答应让我们在屋里休息一会儿,天明之前离去。他把我们安排在靠门口的一间空房里,地上有草好躺下休息。他在门口为我们望风,一但外边有情况马上叫醒我们。因为太累了,我们往地上一倒便睡着了。不知睡了多少时间,忽然被外面远处传来的狗叫声惊醒,“有情况!”不一会儿就听见许多脚步声快速走来,一听就知道这是部队在行*。但不知是敌*还是我*,如果是我*,我们就得救了,如果是敌*那就危险了。这时房主人都不见了,分明是老乡害怕从后门逃走了。我们更不敢停留,也赶紧从后门摸出去,躲进一条山沟深处藏了起来。那里是高寒山区,又是寒冬腊月,夜里还是很冷,不久前还下过一场雪。地面上有不少残雪,松枝上挂了很多冰凌。我们三个人爬在地上挤在一起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当时外边风声很紧,情况不明,需要特别小心。我们一致认为:一、夜里再冷也不能烤火取暖,生火易暴露目标引来杀身之祸。二、肚子再饿也不能随便进村去讨饭,因为村子里情况不明,万一遇上敌特,不仅不能脱身还会连累群众。我们三个伤员中,我是髋关节被打穿只能爬着走。另一个是一只脚后跟被炸伤不能走路。还有一个是嘴巴受重伤,门牙全被打掉了,嘴和半个脸上缠着绷带,只留一个小口无法说话。三个人中两个只能说话不能走路。一个只能走路不能说话。这样的三个人又怎能进村去讨饭呢?好在地上有雪,树上有冰凌可以充饥,暂时还饿不死。就这样我们白天爬在小山头上轮流观察四周情况,晒晒太阳,打打瞌睡。夜里找个避风地方挤在一起互相取暖。夜里山高风大,冷风一吹还是冷的夠呛。那时身上长满了虱子,还有疥疮,一到夜里冷风一吹疥疮痒,虱子咬,两只手不停地抓挠,直到全身出血为止,到天明一看十个指头全成了红的。后来写了一首快板诗形容当时的感受p>天当房子地当床,冰凌雪球当干粮,

只要夜里冻不死,白天又好晒太阳。

虱子进攻疥疮痒,全身上下摆战场,

十万精兵齐上阵,浴血奋战到天亮。

幸好那几天没有遇到豺狼虎豹,否则,我们3个人都会成为它们的美味佳肴。由于缺少营养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不知还能支持多久。正当我们走头无路的时候。第四天中午,忽然看到山脚下有一支队伍朝我们这边走来,很多人还拄着棍子,走近了一看正医院。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这样我医院。医院宿营以后护士把我一个人安排在朝南一间空屋里,屋里除了有一只晒厢(是晒稻谷用的)外,什么东西也没有,连一根草也没有。我就只能爬在晒厢上睡觉,这比起在山沟里爬冰卧雪好多了。当天下午又饱饱吃了一顿饭,虽然没有肉,没有菜只是一顿山芋饭,但吃起来特别的香,好像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的饭。医院医院自已解决,事务长每天外出去搞粮食,搞到粮食就有饭吃,搞不到粮食大家就得饿肚子。医院根本就没有药,我前后住院两个多月,没有打过一次针,没有吃过一片药,能活下来全靠命运。医院后不用担惊受怕了,白天太阳出来了,我就趴在外边北墙根晒太阳打瞌睡。第二天中午我正趴在地上晒太阳,忽然有人喊:“你是武登荣吗?”“是我!”声音好熟,抬头一看原来是我们的副连长,我忙问:“副连长你也负伤住院了?”他说:“不光是我,还有连长!”我问:“你和连长的伤重吗?咱们连伤亡大吗?”他说:“我和连长的伤好多了。咱们连伤亡很大,牺牲了不少同志,咱们的团长也牺牲了!”。我听了心里好难受。连长和副连长入院时,每人都带着一个通讯员,各方面照顾的很好。行*时还能找个老乡抬担架,身体恢复的很快。我的情况完全不同。我原来是机枪手,身体非常壮实,由于伤势过重,流血过多,得不到治疗,又缺少营养,经过一个多月的折腾,现在是一身破衣服血迹斑斑,面*肌瘦,人瘦的都快不认识了。他问我:“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把负伤以后经过的情况说了一遍。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让你受苦了!”顿时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没有娘的孩子,又见了亲人一样,非常感动,眼泪涮涮往下流。他赶紧安慰我:“好同志别难过,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医院,你会慢慢好起来的。”然后他看了我的住处,忙问:“怎么没有看见你的棉被?”我说:“受伤时丢在阵地上了。”“这么冷的冬天你是怎么过来的呀?”。“就是这样过来的。”他心痛的差点流下眼泪。二话没说一转身就走了。我以为是我说错了话,惹他生气了呢。副连长原来是我的排长,后提为副连长,还是我入*介绍人,对我非常关心。年在鲁西南战役总攻那天,在冲锋路上我负了伤打着赤脚,是他专门从敌人尸体上解下一包裹给我,让我看看里边有没有鞋子,对同志特别关心。过了一会儿副连长又来了,特地给我送来一件小棉袄,还向老乡借来一个破棉絮,又叫他的通信员送来一捆稻草。然后对我说:“今天夜里你可以暖暖和和睡上一觉了”,我再一次感动的热泪盈眶。“谢谢副连长!”“不用谢,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康复出院!”“我一定争取早日出院,重返前线!”当天夜里我身下有了厚厚的稻草,身上盖着一个棉絮又暖和又舒服,第二天太阳老高还没有睡醒,好像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享过这个福。这回到“家”的感觉真好。可是好景不长,只享了4天福,医院又要转移了,把棉絮归还给老乡以后,我还得继续与寒冷作斗争,但我知足了。

作者介绍

武登荣,男,武安市邑城镇人。*队离休干部。现居上海*干所。爱好诗词散文创作。关心家乡的发展。发表了大量回忆乡土乡人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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