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看白癜风哪个医院最好 http://baidianfeng.39.net/bdfby/yqyy/文/张弛1.半个多月前,经过吉州热情的穿针引线,我有幸跟宋兆霖老先生在鼓楼馅老满一起吃午饭,有机会当面聆听他老人家对中国古代面具的看法。这是我那本《古人的表情》出版后,第一次跟考古界的专业人士交流,更何况是宋老先生这样泰斗级的人物。我记得老人家一字一句地说,中国古代的面具都是跟巫术有关,而且是从萨满开始的。没过几天,又跟宋老先生通了电话,他说我那本书他已经读过了,勉励的话就不多说了,老人家两条意见令我印象深刻,一是说我胆子大,很多话他们专业人士都不敢说;二是宋老委婉的建议我,多做一些基础性的研究,因为面具文化所包含的,实在是太多太广。其实那天吃晚饭刚回到家,在吉州的推荐下,我就在网上订购了宋老所著的《古代器物溯源》以及《最后的捕猎者》(另外订的《巫与巫术》和《中国民间神像》目前还没收到)。宋老平生所著太丰,要想全部拜读,真是不知从哪本下手。在此之前,我凑巧还买了一册罗纳德﹒赫顿的《巫师——一部恐惧史》,几本书正好放在一起互相参照。老弛与宋老。摄影吉州2.先说《最后的捕猎者》,它是根据宋老于年(也就是我刚出生那年)对鄂伦春族田野调查资料的基础上写就的。这本书的重点在于记述鄂伦春族由狩猎文化向农耕文化的过渡,这个角度相当独特(其实也是被宋老赶上了,60年代初的情况可不就是这样吗)。但考古不能完全凭运气,宋老下下面一扎就是多少年,其中的艰辛完全不足与为外人道。即便现在去读这些宋老对当地民俗的考察记录,也毫无违和之感,这些文字使那些远古的面具一下子变得鲜活,本以为在远古消失了的那些东西,在当地人的日常生活中被保留下来了。关于萨满,宋老在书中写到:萨满为了从事宗教活动,也出于信仰,往往亲自雕刻不少神偶和法器。萨满是信仰多神的,雕刻有各种神偶,如小龙神、大龙神,又如鸟神、鹰神,这些神偶大多成双成对。这一点也反映在祖先神的雕刻上,在萨满供奉的祖先神偶中,以木雕神像居多,有男性祖先,头呈尖形,也就是帽子,有些还有胡须。还有一类是布画,即把神像画在布幅上,如祖先神,要在布上画上一个太阳、一个月亮,下边画着一排人像,他们有头、上肢和下肢,这是最简单的祖先神。这里特别要说的是面具神,是由一整块桦木削制而成的人面,眼、耳、鼻、嘴俱全。有一种解释认为它是管疥疮的神,谁生了疥疮谁就要供奉它,贡品是狍胸肉和小米粥(读到这儿不禁令人哑然失笑,感觉过去的鄂伦春人特别爱长疥疮,而面具神的口味也够刁钻。)。《古代器物溯源》一书中专门讲到了覆面,宋老说学界一般以为覆面始于春秋,高承《事物纪原》卷九“面帛”条:“今人死以方帛覆面者,《吕氏春秋》曰:夫差诛子胥,数年越报吴,残其国,夫差将死,曰:‘死者如其有知也,吾何面目见子胥于地下?’乃为幎以冒面而死,此其始也。”实际上,宋老指出,根据《礼记》记载,在战国以前就有为死者蒙面的习俗了,当时称“幎(MI)目”。我写《琉璃琉器》时,还没读到《事物纪原》(不然我一定会在索引里标注),宋老给我补了一课。赫顿所著《巫师——一部恐惧史》一书中也提到了萨满:……戏剧化的公开表演,通常包括音乐、歌唱、赞美诗和舞蹈,或是这些因素的杂糅。这种表演如同一场令人印象深刻的戏剧,吸引着观众的注意,刺激了他们的感官,激发了他们的想象。因此,从本质上说,萨满教最早被定义为一种特殊的仪式技巧。在特定的年代,巫师被视为魔法师和妖精,她们通常是女性。长期以来,一些服务型的魔法师经常受到妖精的指导。这本书中列举了一系列对她们的审判:年,一位女魔法师在苏格兰北部的奥克尼岛接受审判,她被控与妖精族保持了二十六年的交往。次年,另一位魔法师也被传唤到这个法庭,她被控从两个神秘男子获得了通晓与人类有关的隐私知识的能力和用草药治愈的能力(现在这些技能通过短时间的培训就可以获得)。顺便说一句,我觉得书名副标题里的恐惧(fear)翻译成畏惧更合适。其实在上古的时候中,巫师拥有无上的地位,因为他们声称自己具有在天神和人类之间的沟通能力。这些巫师通常也是由部族首领,因为他们的王权是天神赋予的。后来可能因为要托天神办的事情太多,部族首领忙不过来了,才有了专职的巫师。这些巫师与天神的沟通能力大打折扣,他们的工作主要是给各种神灵提供贿赂,他们(她们)的形象也因此一落千丈。河伯娶亲就是一个例子,记得夏天我在一次直播节目中讲过这个故事。河伯原名冯夷,有一次过*河时不小心被淹死了,就被天帝任命为河伯管理河川。不过,这个河伯生性风流,喜欢年轻女子,稍不如意就让*河泛滥一下。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负责给河伯送年轻民女的是个老巫婆,由于她通过祭祀河伯残害民女,捎带手借机敛财,被西门豹扔河里喂了鱼虾。这个西门豹也值得一说,他是魏文侯时期的邺令(相当于现在的县长)。邺城位于河北临漳县西,河南安阳北郊一带,三国时期属魏国的领地,曹操儿时的墓就是在这一带被发现的。大约十年前,我、狗子和高大师一大拨人还去过离漳河不远的响堂山。*河在西汉末年以前在临漳的确有过一段,后来*河南徙,后来这段支流就改称为漳河了(它的上游是清漳河)。《西门豹治邺》出自《史记滑稽列传》,由此可见,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对所谓的宗教人士大不敬了。再往后,巫婆的形象几乎都是负面的,包括媒婆。3.宝拉﹒怀特(PaulaWhite),来自佛罗里达的基督教福音派女牧师。去年11月,加入特朗普*府,担任白宫公共联络办公室的宗教顾问(实际上就是巫婆的角色)。有媒体披露,特朗普本人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也从来不去教堂,选中她是因为看上她的筹款能力。事实也许未必如此,据华盛顿邮报介绍,怀特与特朗普相识已近20年,作为最杰出的电视福音传道者,她是特朗普就职典礼的六名牧师之一,特朗普经常与她交谈。NewsWeek也说,怀特是特朗普在灵性层面最亲密的红颜知己,两人都对“富足”有着执着的追求。出生于年(跟狗子一边大)的怀特自称童年充满了不幸,由于父亲早逝,母亲带着她改嫁,18岁时皈依基督教。怀特曾这样描述自己:当我开口说话传达主的言语时,我看到人们被治愈;当我闭上嘴时,人们都跌入到无底的深渊,那时上帝就对我说话,让我去布道。这些话大家也都信了(至少是半信半疑)。今年五月,美国疫情蔓延,怀特就去办过一次祈祷会。她祷告:依尔之义,釋我援我,侧耳垂听,而救我兮。噢,主,我宣布,对新冠病*的拯救不会再延迟,治疗和疫苗的到来不会再延迟,重启这个国家的伟大进程不会再延迟。神力已经介入,超自然的转变正在发生。主,你必使这片土地恢复。你的支持,将为特朗普总统带来胜利,我们以耶稣之名宣布胜利(只可惜当时辉瑞还没研制成功疫苗,这其中有阴谋论的嫌疑)。就在辉瑞宣布成功研制出疫苗之前,特朗普在总统选举中落后,据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他抗击疫情不利。11月4号,怀特又举办了一次祈祷会,试图为特朗普挽救败局。这场祈祷会是在社交媒体上直播的,随后,被众多媒体迅速转载(而且被恶搞)。怀特的表现近乎魔怔,虽然我是在手机上看的,但还是被那个场面震慑了。怀特不停的说:敲敲敲敲,胜利胜利胜利,我听到呐喊和高歌的声音,我听到来自天堂的胜利号角,我听到了大雨的声响。我们敲打地面,面对所有和你作对的人,让他们去。天使就要从非洲来了,他们也从南美洲来。后来那一大串祈祷词就听不懂了:HemankaAkaAtaRataDetaBakaSandaAtaAmboOsaCasaRitaEdeBantaAtaDidiAshaTa……——恐怕只有上帝能知道怀特说的是什么意思。4.巫无止境,学无止境。这才是我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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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所用插图,均来自《最后的捕猎者》宋兆麟著山东画报出版社年7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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